雪跡

 
2月15日，2006，25歲的我，終於考取了汽車駕照，上面未註記"手排"，只有我知道我多花了$500。 
3月12日，考取駕照後第一次上路，時間是9:10PM...

我沒有那麼大膽，敢一個人成為馬路上的凶器，
當然爾，前座(右)，運轉手老爸就扮演了道路駕駛的教練，
於是，紅色喜美開出了停車的空地，五分鐘後，到了車少的路口，方向盤換我掌控。

沿路上，提醒，再提醒...
"紅燈時排到空檔，可以防止..."，"變換車道先打方向燈，再看照後鏡..."
紅燈，綠燈，沒有號誌的十字路口，可能有機車會突然出來的小巷，如嘮叨般的提醒，
雖然轉彎實在是不甚拿手，但我並非那麼無藥可救，
一路上，沿著億載金城繞圈，經過了一起前往湊熱鬧已落幕的台灣燈會場地，
只剩下寥寥幾台車，以及閒情逸致散步的情侶(or老夫老妻)，
右轉彎，左轉彎，從空蕩蕩的安平，開往回家的路上，
經過了車流量正常的健康路，到了十字路口遇到紅燈而停下，終於，腹背受敵前後夾攻，
然後直到倒車停回原處，回家了，還算平順地駕駛，
總算累積了上路的經驗值，果然自排車容易上手!!

我不能不專心，因為新手上路還是得請多包涵，
老爸右手握著右上方的握把，不知道是否是有點緊張，
然而這隔著排擋及手煞車的距離，應該是我和父親除了棒球及樂透話題之外講話最多的時候，
因為專心，我無法看他的表情，但我在猜測老爸心中的感覺...
從一個矮小的坐在摩托車前方加裝的小座位，被載到高架橋上看著火車經過會高興的小男孩，
到雙手一左一右的握住方向盤的兩端，飛逝了在偉士牌後座環抱的懵懂少年，
爭吵著然後羨慕別人腳踏車的青少年，早晨7:10分自己踩著鐵馬的青春期，
發生了幾次意外的粗心機車騎士，拿著行李坐在後座前往機場的外島兵，
之後，也許會開著這輛年代已久的紅色喜美，說要和朋友去自助旅行。

會不會，他有很多感概，還是，其實他什麼都沒有想!?

沒有克服中年發福及禿頭危機的老爸，
喜歡喝一杯，抽根菸，摸幾圈，亂說話，愛跟老婆吵架，
再過兩年就活了一甲子了，從小老闆到運轉手，雖然沒能顧到最在意的面子問題，
不過我想也許現在的生意更有意義，油價再怎麼飆漲，他卻總是按照跳錶上的數字優惠打折，
當客人是學生，病患，老人，那對先生中風但老婆卻很開朗堅強的夫婦，還有你口中的喔密斗復，
雖然不是美麗人生中的木村拓哉，那年紀輕輕卻需要每日復健的女子也不是常盤貴子，
但我想當你抱著她上下輪椅之時，已不單單是一般人刻板印象的那種計程車司機，
不過當你總是拿那些身體不得老天憐憫的客人警告我們之時，
我也希望你能對自己的健康多加注意!!不要讓我在夜裡聽到你咳嗽的聲音。

還會再次上路的，然後前座(右)依然是老爸你...

就這樣一直下去，直到有一天，我載著已經變成外公的你，再加上外婆這對老情侶，坐在後座，
去看你們的外孫，或是要去遊歷旅行，都可以!!